《未知——将不确性转化为机会》,在图书馆看到这本书时,我就已经被这本书的书名所吸引。这是由英国学者索萨和澳大利亚学者雷纳共同撰写的。
此书获得了广泛的赞誉,对于我们去探索未知的不确定世界,极有帮助。
本书由三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知识的危险,第二部分是边缘,第三部分是“负面”能力。
知识就是力量,这是培根的名言,曾经激励着众多的读书人。但是本书开篇的第一节,就对这个论断问了一个巨大的问号。记得张五常教授从港大荣休之后,回大陆演讲,引发张五常旋风,其中其有一次演讲时,提到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读过书。当时引发舆论大哗。我对此也是一直抱有疑惑,2015年有幸当面问张老,才算是解了心中疑惑,原来张老所说的“读”,是指安下心来,认真研读,而非走马观花地看,随便翻看这种,在张老看来并不是读。
其实自己在开始研读张老的著作之后,真正认真花时间阅读的书不多了,因为大多数书翻个几页就根本不愿意看下去了,因为大部分书要么是废话,要么是胡言乱语,根本无需再读。
不是看书就能习得知识,真正的知识一定要过验证这一关。而且,获取知识的能力更为重要,我们可以把这种能力称为智慧。
说回上面这本书,书中认为,智慧有两种类型:第一种是可以获得的,即可以通过学校或者通过老师的教学用心学习并记忆各种事实与概念来习得。但是第二种智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它是流动的,不会停滞不前,也无法通过学习从外界汲取或者补充。这种智慧源自于你的内心。书里面提到的这种智慧,说的有点玄乎,感觉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不过,我们将其定义为应对不确定性的能力。在我看来,这种能力的获得,需要第一种智慧的支持,当然这背后一定有天赋的存在。在某些领域,有些人天生就比别人学得快,也更有直觉,能更好更快地找到解决之道。经济学大师科斯有着极强的经济学直觉,他对于一些看起来极其刁钻的经济学问题,往往凭空向空中一抓,就可以得到一个答案。在我看来,这大概就是第二种智慧。
我们应该谨慎对待知识,知识的弊端恰恰在于它太有用了,以至于在某些情况下因为我们过度依赖于它,反而限制了我们自身的潜力。知识总是在矛盾中阻挡我们以新的方式学习和成长。
验证之后的知识才是真正有用的,假相终会真相大白,这些虚假的幻像虽然说会影响人们的行动,但是真相大白之后,总会有崩溃的一刻。生理学家维萨推翻了他的老师盖伦的权威论断,用的就是类似于伽利略一样的实证的方法。
知识加上了过度自信,就会变得更为危险。过度自信是心理学上人们对于自知的傲慢。切实的自信当然不会让我们陷入困境,但是它的反面——过度自信,则会产生不良后果。那些凭知识和一技之长的专家应当避免让自己成为过度自信的受害者,而普通民众则会过度相信专家的建议,这样的倾向往往是危险的。
2500年前的先哲赫拉克利特曾说过如下的令人警醒的话:
“尽管我们用文字来记载那些世人共知的东西,人们仍然把专家的胡说八道当成一种智慧”。
文章中,提及到英特尔公司的前CEO安迪·格鲁夫的故事,令人感慨。格氏于1995年被诊断患了前列腺癌,结果医生建议他的最佳治疗方案是执行手术,其不信专家之词,自己对前列腺癌做了大量研究,意外发现了许多手术之外的治疗方法。格鲁夫对这些医生的狭隘思维感到非常震惊。专家们往往过分依赖自己已有的知识,而不对其产生怀疑,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知。这是知识产生危险的一个方面。
知识危险产生的另一个方面是过载。
“如果你不能简而概之,那么你显然没有理解彻底”。这是爱因斯坦的名言,其实在投资界也有一句同样的话,如果你对于你所投资的标的,不能用一句话概括清楚它的核心竞争力,那么就不要投了。这背后的原因是,复杂的或者晦涩的术语往往会掩盖真正的知识。
那些备受需求的专家远比他们远离大众视线的同行们更容易产生过度自信的心理。成为专家的知识,可能会限制并窄化你的视野。利比惨剧正是人们的观念一直让人们不了解真相。
利比是美国蒙大拿州西北角的一个风景优美的小镇,但是这个小镇有很多人死于石棉肺病,时间超过50余年。尽管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证明社区里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但是当地政府以及联邦政府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当地居民也因为没有政府干预,对这样可怕的事情并不十分上心。而当一位名叫盖尔·贝尼菲尔德的本地女子勇敢站出来陈述事实时,但是小镇中的居民依然没有重视这场灾难的严重性。当她尝试说服本地居民时,大家对于她所说的表示无视、嘲笑,甚至是排斥、抵制与拒绝。
其实背后的原因很简单,一直以来,当地居民相信自己的社区是美好,是一个能够安全养育孩子的地方。其实如果当初那些小镇居民、当局和政客们在最初听说石棉肺时能够老实承认“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且展开调查,就不会有几十年的悲剧了。知识或者说是原有的共识所带来的误导何其大哉。
人类的认知本身会有局限性,只缘生在此山中,有研究发现,人们往往盲目地相信他们的金融顾问,坚持认为别人能够替他们预测未来,但是吉格伦泽提醒我们:“他们的预测报告实际上是毫无规律的。我们每年花费2000亿美元用于金融预测,可是这些对未来的预测往往都是错误的。”甚至有时候就算有证据表明专家的结论与事实不符,我们也会认为这应当归咎于其他人的误判,而不试图对这些结论做出自己的判断或提出质疑。这种依赖关系在一般大众和领导者之间尤其明显。
人们这样的认知背后,是羊群效应存在的根基之一,独立思考就成为一个宝贵的品质。
书中的智慧无处不在,比如这一句:“说出‘我不知道’”。承认自己的无知、不确定或者矛盾,就如同放弃自己所在的高枝和自己在项目里所担任的角色,让那些渴求答案的人们不再注视自己,转而投向那些迫不及待出售答案的说客。
其实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知道的更多,但是人的精力与时间肯定是有限的,所以苏格拉底很早就知道其中的智慧所在,他说“我只知道一个道理,那便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心态”是东方传统文化的一个核心概念,它单纯意味着对某个情况不要预先进行决断。请停止猜想,保持开放的心态。相信“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著名女登山家埃杜尔纳,曾经征服过世界上最高的14座高峰,其有着倾听自己身心的能力,而不仅仅依靠大脑,这让她活了下来。2001年,埃杜尔纳与一支来自意大利登山队在距离封顶仅有200米的途中,她突然感觉到不对劲——这种感觉无法名状,却是一种无法消除的不好的感觉,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艰难地选择回头。后来,她得知有登山者在她感觉不好的地方不幸遇难。“当你的直觉发出声音的时候,你需要认真聆听。”埃杜尔纳提出自己的忠告。
其实在股市中,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金融大鳄索罗斯好几次避险操作,都是因为其身体出现了背痛的症状,于是其果断止损,最终避免了末顶之灾。直觉对于我们应对不确定有着极大的益处。在一个领域浸淫的时间越久,我们就越容易产生直觉,而这种直觉对于我面对完全混沌的环境,以及涉及反身性互动的环境时,可以更加迅速果断地做出决策,正如埃杜尔纳一样。
未来的时代,一定是个更加不确定的时代;未来的世界,一定是个更加不确定的世界,面对更加不确定的时空,我们需要不一样的智慧,《未知》这一部书正是可以给我们提供一条寻找这种智慧的路径,值得一读。